第一九五章 哭！可劲儿哭！（1/2）
一众亲珍贵臣，庄王打头，恭王次之，由月华门鱼贯出了乾清宫，沿西一长街北行，左转进咸和右门，再出纯佑门，又进嘉祉门，终于到了太极殿—长春宫的大门口。? 壹??小说??．1．
不晓得是不是错觉，不少人还没进大门，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，像药香，又像梵香，说不明确是什么味道。
这不是错觉，目下的太极殿，除了必不可少的“药香”，几乎可以用“烟火缭绕”来形容：很多处所都点了香，有求神拜佛的梵香，也有往除异味用的檀香——异味来自于小天子身上的溃烂，不点几支香，那味道简直就没有方法闻。
另外，各种香火，多少也有驱虫、杀菌、消毒的作用，现在天时炎热，为防“外毒侵体”，多点几支香，也是有实际的必要的。
亲珍贵臣进了太极殿，在院子里，分成五排，逐一跪好。
前两排是亲贵和御前，第一排是“奕”字辈的近支亲贵以及同辈的远支亲贵，包含关卓凡；第二排是“载”字辈的近支亲贵以及同辈的远支亲贵。
当然，御前大臣统统都是亲贵。
第三排人数最少，是关卓凡之外的四位军机大臣。
第四、第五排是内务府大臣和弘德殿的师傅、上书房和南书房的翰林，人数较多，亦不必仔细排序，随便跪，“排名不分先后”。
外臣进内廷，只到乾清宫、养心殿，极少有机会进进东、西六宫，这个处所，尽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进来，想来，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进来的机会了，不少人有心东张西看，可这是什么时候？这是什么处所？只好强忍好奇心，规行矩步。俯身垂。
鼻端氤氲着古怪的“混杂型”香气，耳进耳着几只昏鸦在高墙之上“嘎嘎”怪叫，很多人都有不甚真实之感，都生出了这样的感叹：“今夕何夕？”
跪好没多久。不过半刻钟的光景，王守正踉跄而出，带着哭声喊道：“牙关、牙关已经……撬不开了！”
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，关卓凡抬开端来，大声说道：“请恭亲王、醇郡王、钟郡王、孚郡王四位懿亲。进殿内问安！”
恭、醇、钟、孚，是小天子的四位亲叔叔，如此安排，和“叩喜”那天仿佛，不过，“叩喜”那天，由于孚王尚未成年，并未宣召进宫，今天就不同了。
本来，今天跪在太极殿院子里的人。都是有资格“进殿内问安”的——谁都知道，“问安”只是一个说头，事到如今，哪来的“安”可问？“进殿内问安”，实在是为了断定小天子的生逝世，并有“见最后一面”的意思在里面——今儿把大伙儿叫到这儿来跪着，不就是为了“亲承末命”——见皇上“最后一面”吗？
人数虽多，但就算不顾仪制，一拥而进，也不必担心像“叩喜”那天。打搅小天子的休息神马的——若真能“打搅”的到，那才是老天开眼、佛祖开恩呢！
可是，关卓凡根本不想叫所有人都看见小天子此刻的“御容”，他自己更加不想看见。因此，第一时间，故技重施——就拿恭、醇、钟、孚四王做俺们的代表好了。
他的声音中，有着无可置疑的威严，恭王是不暇细想，醇王则早就跃跃欲试了。两兄弟几乎同时说了声“好”，站起身来，拾阶而上，随王守正进进殿内，钟王、孚王，自然赶紧跟上。
不到半盏茶的光景，忽然，太极殿内，传出一声尖厉的长嚎，然后就像被什么坚硬的物事撞了一下，倏然而息，大伙儿都是心头猛地一颤——不过，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。
过了片刻，恭、醇、钟、孚四王走出殿外，个个脸色惨然，年纪最小的孚王，更是浑身微微抖。
恭王面色惨白，颤声说道：“皇上……龙驭上宾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阶下便哭声大作。
天子驾崩，叫做“天崩地坼”，做臣子的，要当做“如丧考妣”，讲究的是“辟踊嚎啕”——所谓“辟踊”，“拊心为辟，跳跃为踊”，就是说，捶胸顿足，嗓门儿有多高、扯多高，完整不要顾忌自己持志养气的道行、雍容恬然的形象，也不必担心触犯仪制神马的，由于，可着劲儿、撒着欢儿的哭，就是此刻的“仪制”！
就算您在地上打滚儿，也是可以滴——总之，怎么惊天动地怎么来，怎么惊世骇俗怎么来，这才干显示出您的“忠爱之性”！
这可就苦了关卓凡，他演技再好，此时此刻，也是一滴眼泪挤不出来。
本来，封建时代，在长期的“君为臣纲”的熏染下，臣子对天子的情绪，几乎可以算是与生俱来的，此时此刻，飚几滴眼泪，并不是什么太艰苦的事情。问题是，第一，关卓凡不是封建时代成长起来的人，第二，眼下的“天崩地坼”，其始作俑者，正是关卓凡本人，凶手终于得逞的时候，叫他对着被害者的尸体，“辟踊嚎啕”，确实是不大轻易的。
鳄鱼的眼泪，嘿嘿，也不是说有就有、说来就来的。
幸好，有类似的苦恼的，不止关卓凡一个人。
嚎啕大哭，要哭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程度，演技固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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