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二章 毁三观(1/2)
慈安沉‘吟’了一下,说道:“有些话,当着天子的面儿,不大好说……你呢,也别嫌我烦琐,就当我杞人忧天好了……”
“臣不敢,”关卓凡微微欠身,“太后有什么吩咐,尽请明言。。: 。”
“我是感到,”慈安说道,“天子的发饰、衣裳,都改得……嗯,‘挺’好看的!你摆的道理呢,也是……呃,‘挺’有道理的!只是,只是……”
迟疑了一下,还是说了出来:“就怕有人还是转不过弯儿来,在下头嘀咕,说什么……‘变易祖制’!天子毕竟刚刚即位,被人在背后指指导点,这个,会不会……”
顿了顿,“呃,我想,发饰、衣裳这些事情,毕竟不比电报、铁路,没有那么紧要,是不是必定要……这么急着修正呢?”
唉,有时候,有些人的眼里,发饰、衣裳,比电报、铁路还要紧要呢。
不过,某种意义上,这也是事实。
衣冠关系理念,衣冠变易,就是理念变易,衣冠改不过来,理念也就改不过来。电报、铁路神马的,就算有了,但假如头脑不换,依旧用旧头脑玩儿新花招,新花招的功效,也是要大打折扣的。
对“衣冠关系理念”的道理,慈安是有着朦朦胧胧的认识的,不然,也不会对天子的衣冠的变更,表现忧虑,“没有那么紧要”,实在是个委婉的说法,个中含义,得倒转转过来听。
当然,“用旧头脑玩儿新花招,新花招的功效,也是要大打折扣”的道理,她还不懂。
“太后请放心,”关卓凡微微一笑,“要说‘变易祖制’,‘旗头’、‘‘花’盆底’,才是‘变易祖制’;直上直下、下及脚背的旗装,才是‘变易祖制’呢!”
啊?
“啊?”慈安愕然,“这……怎么会呢?”
“回太后,”关卓凡说道,“容臣逐一道来。先说‘旗头’——进关之前,哪里有这样东西?彼时旗人‘女’子的发饰,无非两种,一种梳髻——未婚的双髻,出了阁的单髻;一种扎辫,未婚的垂辫,出了阁的盤辫。”
顿了顿,“莫说进关之前没有‘大拉翅’一类的‘旗头’,就是进关之后,至少,嘉庆朝之前,都是没有这样东西的!”
慈安檀口微张,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。
关卓凡这番话,太毁三观了——
什么?嘉庆朝以前,都是没有“旗头”这样东西的?!
慈安姐姐一直认为,自己梳的“旗头”,是……“自古以来”的啊!
清宫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?咋回事儿涅?
咋回事儿?瞎掰呗。
当然,咱们慈安姐姐没有看过神马清宫剧。
“‘旗头’到底起于何时,”关卓凡说道,“已不可考,不过,历代皇后,都有绘制御容,其中尽有只着吉服、未戴凤冠的,请太后仔细回想一下她们的发饰,就什么都明确了。”
啊……
果然……
“其中,”关卓凡说道,“还有着常服甚至燕服的——那就更加明确了,譬如,孝庄文皇后。”
孝庄文皇后……
对,慈安想起来了,孝庄文皇后有一副燕服的画像,就是“盘辫”的——把长辫子盘到头上。
“哎哟,哎哟,哎哟!”
慈安一连“哎哟”了三声,同时,不由自主,轻轻的‘摸’了‘摸’自己的“旗头”,用十足赞叹的语气说道:
“真正是没有想到!这个‘旗头’,非但不是祖宗的‘衣冠’,而且,还没有多少年头!真正是没有想到!真正是没有想到!”
顿了一顿,用疑‘惑’的语气说道:“那,怎么就‘弄’出来这么个‘旗头’了呢?”
“回太后,”关卓凡一笑,“无非是‘大拉翅’的地儿足够大,可以往上头挂首饰——挂多少都成。”
慈安想了一想,又‘摸’了‘摸’自己的“旗头”,也笑了,“你这个话,损了点儿,不过……仔细想想,还真是这么回事儿!”
顿了一顿,“对了,我想起来了,咸丰二年的时候,文宗天子给了我一道谕旨,大致意思是,宫廷之内,朴素为先,现在,皇后以下,后宫妃嫔的衣饰,未免过于华丽,殊分歧满洲规矩,所以,嗯,‘是用定制遵行以垂永久’。”
“‘定制’的非常过细,譬如,簪钗不准全用点翠;梳头时,不准戴流苏、蝴蝶、头绳、红穗;戴帽时,不准戴流苏、蝴蝶,亦不准缀大块帽‘花’——帽‘花’上,还不可有流苏、活镶。”
“还有,耳挖上,不准穿各样‘花’、长寿字样;耳坠只准用钩,不准用‘花’、流苏;小耳钳,不准点翠,亦不准雕‘花’,等等。”
“文宗天子俭德可敬,”关卓凡赞道,“太后的记心,也好极了!”
实在,文宗的天‘性’,是热爱豪华享受的,本没有资格吸收“俭德可敬”一类的奉承,不过,刚刚即位的年轻天子,总是有一番励‘精’图治的振奋景象的,这个马屁,就捏着鼻子,马马虎虎的拍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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