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:热血成冰（1/2）
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。天上隐约模糊的星光并不足以让他们看清地上的究竟是谁。只是根据这人的衣衫样式判断是第二个骑马撞他们的人。原来她竟然没有被撞死！
持弓的死士收起弓箭转身向着灵雨那边走去。身后持刀人举起刀打算砍下这女子的头回去报功，就在长刀将要砍下去时，他忽然听到一阵轰轰的声音，抬起头只见一道流星扫过天际。
与此同时，他的眼角余光瞄到躺在地上的这人睁开了眼，然后弩弦声响起，他觉得心口一疼，惨叫了一声立刻倒在地上。
最后一个死士刚刚走出了三四步，看到流星时他也站住了，看了一会，听到惨叫声急忙回头，只看到躺在雪地上那黑影举起了什么东西，然后他感到有三四支东西射进了他的胸口。他闷哼一声，重重躺在了雪地上。那举着东西的手也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清霜吐出嘴里含着的羽箭，睁着眼看着天上的流星。
清霜只是被撞昏了，他们以为清霜被撞死了。
灵翊买的弩机交给了清霜带着，谁知她径直被撞昏过去了，醒来后刚好用上。
灵雨依然动不了。她就那样站着，感受着周围的世界。她感到了安全的气息，也感到了凌空的巨石。
巨石凌空！
正带着骑兵赶过来的灵翊看到了；逃走的长孙清看到了；灵煜泪眼朦胧中映出扫帚的形状，乃至于忘了眼泪；正在整队的吴班也看到了，他轻轻叹息。
这一天，无数人看到了这颗代表刀兵的巨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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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翊带着十几个骑兵沿着来路去寻找灵雨，她一路喊着“皇姊”，一路喊着“清霜”，荒野间夜风吹过，一片死寂。他们慢慢地接近那片小小的战场。
一名士兵忽然鼻子动了动，用力地嗅了嗅，他骑着马上前向灵翊道：“殿下，我闻到这附近有血腥气，很浓的血腥气。”
灵翊听了急忙道：“你能确定方向吗？”
“能！”
“那好，你在前带路，要快！”
十余支火把排成了一列，在某一刻陡然加快了速度。
血腥气越来越浓了，慢慢的灵翊也闻到了。她强忍住身上的不适，骑着马跟着前面的骑兵。
他们转过一个弯，上了一个颇为平缓的坡，在坡上他们发现了两匹死去的马，看上去是撞在了一起，发现了已经被夜风吹成冰碴的血。灵翊想起飞雪的话：“我看到长公主和清霜骑着马去撞那些人。”她下马加快了脚步。
忽然有人喊道：“快来，这里有尸体。”
灵雨过去看看，见到坡头上躺着三个人。其中一个正是清霜，她连忙扑过去跪在雪地上喊着，一时间声音都抽噎了。众军士一听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叫清霜，都有几分诧异。
一名老兵过来试试呼吸，摸摸手脉，连忙道：“公主莫急，这位姑娘还有气，很可能是受了内伤昏过去了。”说完叫来两名士兵将清霜抬了下去。
正说着忽听得一名士兵喊道：“看，看下面，那是什么？”
那老兵听了连忙站起走到众人前面，十余人同时举起火把，照亮了一大片地方。看清了下面的情况，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。
下面同样是一个缓坡，缓坡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坡面的雪地，在冰冷的夜风下凝结成冰。缓坡上散落着七具马尸，其中两匹和另一边坡上的两匹一样筋断骨折，看得出来是直接撞死的，另外五匹则是被人斩断了一条马腿血流干死的。
坡地上躺着几具尸体，有一具被人斩成了两片。最恐怖的是有三具尸体还在站立着，一具没有头颅，双手紧握环首长刀，长刀还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尸身上插着。
那女尸一身短衣男装右手握着一柄黑色的长剑，长剑穿过另一具尸体的咽喉，左手握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长刀。这三具尸体旁边还有三具背心插着箭矢的尸体。远处还有几匹受伤的马匹。
灵翊起身，军士们为她让开路，她走到前列，看了一眼场面，再也忍不住，当场干呕了起来。正难受着忽然眼角处闪过一个颇为熟悉的浑身浴血的身影。
她一下子愣住了。
灵翊不由自主地走下去，脚步慌乱、踉跄踏在血红的雪地上，身子颤抖。身后士兵跟着保护着她。
她走到灵雨跟前，颤声喊道：“皇姊！”
灵雨自然听得到，只是她此刻伤的极重，最初因为疼痛精神清醒了一阵，此时失血已有些多了，再加上寒冷，整个精神都处于半醒半昏的状态，接近于弥留。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，更不必说发声。
此时她当真是浑身浴血。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，在夜风下结成了冰硬邦邦的。脸上的血凝成了冰碴，手上剑上厚厚的血冰包了一层，甚至伤口都被冻住了。当真是热血成冰。
灵翊刚要伸手去拉灵雨，那老兵立刻挡住了。
看着公主一脸伤心的表情马上要转为愤怒，他连忙道：“殿下，此时碰不得。”说完自己伸手在灵雨鼻下试了试，又收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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